卢祖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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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咳嗽不停的卢祖江把青草挑回家，坐在板凳上大口喘着气，并用手不停地揉着一直流水的眼睛说起了自己30多年的代课教师生涯：“我是1948年6月16日出生的，我们家一共是兄弟三人，我是最小的一个，走过的这几十年，我只能说苦大于福！1960和1961年的时候是大集体我过了，记得那时候人饿得都不像人了！经常可以看见人走着走着路就摔倒在地死了！1965年我考取我们县民族中学，那个时候我是我们仁等村第一个初中生，初中一年级读完，文化大革命开始，学校的老师都参加革命去了，我们就停学一年回家放牛了。1969年我初中毕业，1967年我的母亲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初中毕业后我就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左派，因为我有文化会写字就任宣传班班长了，整天专门用印机印制传单然后散发出去批斗右派。1971年9月份我就到学校教书了，本来以为当上老师苦日子就过去了，没想到1972年我们这里发生了特大旱灾，农民种的粮食基本没有收成，当时的学生饿得都没有力气来上课了！文化大革命1966年开始，1976年结束，可是直到现在我们还经常讨论文化大革命的对错问题。我个人认为文化大革命应该说还是对的，因为当时有很多人反革命。右派太多了，必须要整治！你想想看，一个新建立的国家如果再闹一次革命，后果会怎么样？简直不堪想象！如果国家没有那十年的文化大革命，肯定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所以说我个人认为当时毛泽东搞文化大革命是对的！不过现在我们国家已经平安了也不需要搞什么文化大革命了。对了我还收集了很多那个年代关于毛泽东的红旗杂志呢！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第二年，我的父亲因为生病没有钱治疗所以也去世了。1982年村里的干部说村里需要有一个有文化的村文书，让我不要教书到村里当文书去，后来我就在村里搞了两届文书，1988年村小学需要代课老师又让我重新回到学校教书。就这样我一直当到2008年9月份，直到县教育局派来了一位公办老师后就把我给辞退了。在学校接到通知的时候，我真的想在办公室里当着同事的面好好大哭一场！但我最终只是眼圈红了却没有哭，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开了，我就是哭死又能有什么用？既然是国家不要我了，我哭也是白搭是不是？再说国家现在只需要公办教师，不需要我们这些代课教师效劳了！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为什么自己就做一辈子的代课老师？我想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我自己没有本事，也没有后台关系！我记得在1971年我刚当上代课老师的时候，当时还没有我们现在的乡镇，只有公社。当时一个公社有几个推荐转正的名额，只要能和公社干部有点关系，就可以推荐上公办老师了。我一个泥巴腿的农民，上哪里去找关系？就这样，有关系的都从代课老师转为国家教师了，我则依旧当我的代课老师。后来我们这里开始搞通过考试来转正，但是一个公社就给几个国家教师的名额 ，参加考试的代课老师又多，我最终还是没有通过考试转正。再后来，这里也开始让我们这些代课教师参加学历升级教育，当时我也很想把自己的初中学历升级到中专学历，但是当时实在拿不出钱来升级学历了。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我30多年来的收入和我的家庭情况：我从1971年到1975年每年的工资是180块钱；1975年到1982年国家开始每个月补助3到5块钱；1982年到1988年我在村里搞文书没有工资只给工分吃饭；1988年我重新回到学校当老师的工资每个月是35元；1996年涨到了60元；1996年到2004年每月的工资是125元；2004年到2008年每个月300元；就在我被教育局辞退的前几个月，我的工资涨到400元。30多年来综合平均月薪是161.70元。你算算看，我这几十年能收入多少钱？
我全家一共是3.75亩水田，8分旱地。我的大儿子和小儿子相继结婚生子后就分家了，现在我和老婆两个人和我小儿子分在了一起，全家几口人全加起来一共才有不到2亩的土地，你说每年去掉化肥、种子、农药等开支外还能剩下什么？还有，在我们这个穷地方，越穷吃酒风越是严重，婚丧嫁娶都要去吃酒！这样一算我这么多年的穷工资能剩下什么？我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穿了三年多了，我也想穿得体面点，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但是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买衣服！我总不能丢掉一个人民教师的身份到去偷去抢吧！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愧对我的老婆，虽然经常因为家里穷吵架，但如果没有她，我肯定干不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学校老师少，我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下地干农活，田地里的农活都是她一个女人家包办的。有时老婆和我吵架的时候就问我这辈子到底给这个家干了什么？现在我仔细一想，我除了在1979年花2000块钱盖了这几间破房子，出了5000块钱和7000块钱分别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其它的就再也没什么是我对这个家做的事了。现在我两个儿子都靠自己在外面打工挣钱，向信用社贷款，盖起了楼房。虽然两个儿子嘴上不说我是个没有本事的爸爸，但是我自己心里明白，他们两个看不起我这个没有本事的爸爸！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到我小儿子新盖的楼房住的原因，看到两个儿子通过自己的能力盖的楼房，我自己都觉得脸红！”
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还能活多少年？63年的人生经历中我当了30多年的代课老师，我就知道人的一生中没有几个30多年，就算我自称自己是病入膏肓的老者应该也不为过！在我老婆的眼里我是个没有本事的穷教书先生，在我两个儿子眼中我是个没有本事的父亲，在同事眼里我就是个临时的代课老师！还比我晚几年当老师的同事都通过社会推荐转成了公办老师了，现在他每个月的工资是2000多块钱，听说他退休后还可以拿到100%的工资，而我被辞退后一文钱都没有！也有人说我没有被推荐转公办老师的愿因是我在1982年到1988脱离了教师岗位，所以就没有转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我就是不明白，我到村里当文书也是组织上决定的，又不是我回家干农活了，你说是不是？我也后悔，我当时就不应该听干部的话到村里当几年文书，要不然我现在就退休几年了，按月拿着工资过好日子去了，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算了，我也不钻牛角尖了，现在我也老了，我总不能把已经去世的老干部给拉出来说理儿是不是？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我从来不和人家比，命比命不同，花比花不红，人比人气死人！我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农民代课教师又能拿什么资本和人家公办老师比？
一路咳嗽不停的卢祖江把青草挑回家，坐在板凳上大口喘着气，并用手不停地揉着一直流水的眼睛说起了自己30多年的代课教师生涯：“我是1948年6月16日出生的，我们家一共是兄弟三人，我是最小的一个，走过的这几十年，我只能说苦大于福！1960和1961年的时候是大集体我过了，记得那时候人饿得都不像人了！经常可以看见人走着走着路就摔倒在地死了！1965年我考取我们县民族中学，那个时候我是我们仁等村第一个初中生，初中一年级读完，文化大革命开始，学校的老师都参加革命去了，我们就停学一年回家放牛了。1969年我初中毕业，1967年我的母亲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初中毕业后我就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左派，因为我有文化会写字就任宣传班班长了，整天专门用印机印制传单然后散发出去批斗右派。1971年9月份我就到学校教书了，本来以为当上老师苦日子就过去了，没想到1972年我们这里发生了特大旱灾，农民种的粮食基本没有收成，当时的学生饿得都没有力气来上课了！文化大革命1966年开始，1976年结束，可是直到现在我们还经常讨论文化大革命的对错问题。我个人认为文化大革命应该说还是对的，因为当时有很多人反革命。右派太多了，必须要整治！你想想看，一个新建立的国家如果再闹一次革命，后果会怎么样？简直不堪想象！如果国家没有那十年的文化大革命，肯定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所以说我个人认为当时毛泽东搞文化大革命是对的！不过现在我们国家已经平安了也不需要搞什么文化大革命了。对了我还收集了很多那个年代关于毛泽东的红旗杂志呢！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第二年，我的父亲因为生病没有钱治疗所以也去世了。1982年村里的干部说村里需要有一个有文化的村文书，让我不要教书到村里当文书去，后来我就在村里搞了两届文书，1988年村小学需要代课老师又让我重新回到学校教书。就这样我一直当到2008年9月份，直到县教育局派来了一位公办老师后就把我给辞退了。在学校接到通知的时候，我真的想在办公室里当着同事的面好好大哭一场！但我最终只是眼圈红了却没有哭，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开了，我就是哭死又能有什么用？既然是国家不要我了，我哭也是白搭是不是？再说国家现在只需要公办教师，不需要我们这些代课教师效劳了！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为什么自己就做一辈子的代课老师？我想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我自己没有本事，也没有后台关系！我记得在1971年我刚当上代课老师的时候，当时还没有我们现在的乡镇，只有公社。当时一个公社有几个推荐转正的名额，只要能和公社干部有点关系，就可以推荐上公办老师了。我一个泥巴腿的农民，上哪里去找关系？就这样，有关系的都从代课老师转为国家教师了，我则依旧当我的代课老师。后来我们这里开始搞通过考试来转正，但是一个公社就给几个国家教师的名额 ，参加考试的代课老师又多，我最终还是没有通过考试转正。再后来，这里也开始让我们这些代课教师参加学历升级教育，当时我也很想把自己的初中学历升级到中专学历，但是当时实在拿不出钱来升级学历了。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我30多年来的收入和我的家庭情况：我从1971年到1975年每年的工资是180块钱；1975年到1982年国家开始每个月补助3到5块钱；1982年到1988年我在村里搞文书没有工资只给工分吃饭；1988年我重新回到学校当老师的工资每个月是35元；1996年涨到了60元；1996年到2004年每月的工资是125元；2004年到2008年每个月300元；就在我被教育局辞退的前几个月，我的工资涨到400元。30多年来综合平均月薪是161.70元。你算算看，我这几十年能收入多少钱？
我全家一共是3.75亩水田，8分旱地。我的大儿子和小儿子相继结婚生子后就分家了，现在我和老婆两个人和我小儿子分在了一起，全家几口人全加起来一共才有不到2亩的土地，你说每年去掉化肥、种子、农药等开支外还能剩下什么？还有，在我们这个穷地方，越穷吃酒风越是严重，婚丧嫁娶都要去吃酒！这样一算我这么多年的穷工资能剩下什么？我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穿了三年多了，我也想穿得体面点，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但是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买衣服！我总不能丢掉一个人民教师的身份到去偷去抢吧！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愧对我的老婆，虽然经常因为家里穷吵架，但如果没有她，我肯定干不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学校老师少，我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下地干农活，田地里的农活都是她一个女人家包办的。有时老婆和我吵架的时候就问我这辈子到底给这个家干了什么？现在我仔细一想，我除了在1979年花2000块钱盖了这几间破房子，出了5000块钱和7000块钱分别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其它的就再也没什么是我对这个家做的事了。现在我两个儿子都靠自己在外面打工挣钱，向信用社贷款，盖起了楼房。虽然两个儿子嘴上不说我是个没有本事的爸爸，但是我自己心里明白，他们两个看不起我这个没有本事的爸爸！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到我小儿子新盖的楼房住的原因，看到两个儿子通过自己的能力盖的楼房，我自己都觉得脸红！”
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还能活多少年？63年的人生经历中我当了30多年的代课老师，我就知道人的一生中没有几个30多年，就算我自称自己是病入膏肓的老者应该也不为过！在我老婆的眼里我是个没有本事的穷教书先生，在我两个儿子眼中我是个没有本事的父亲，在同事眼里我就是个临时的代课老师！还比我晚几年当老师的同事都通过社会推荐转成了公办老师了，现在他每个月的工资是2000多块钱，听说他退休后还可以拿到100%的工资，而我被辞退后一文钱都没有！也有人说我没有被推荐转公办老师的愿因是我在1982年到1988脱离了教师岗位，所以就没有转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我就是不明白，我到村里当文书也是组织上决定的，又不是我回家干农活了，你说是不是？我也后悔，我当时就不应该听干部的话到村里当几年文书，要不然我现在就退休几年了，按月拿着工资过好日子去了，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算了，我也不钻牛角尖了，现在我也老了，我总不能把已经去世的老干部给拉出来说理儿是不是？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我从来不和人家比，命比命不同，花比花不红，人比人气死人！我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农民代课教师又能拿什么资本和人家公办老师比？
教育局去年刚把我辞退的时候，我想到自己身体还患有半边风病，家庭经济又比较困难，我就拿着申请报告等材料到处找教育局领导求情，可是没有结果，后来我就给县民政局领导申请，希望民政局能够给我解决一点生活保障，但最终也没有下文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就自己自学法律并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写了请求行政救济申请报告：根据国家法律法规对非国家教师待遇工资已作出明显的规定，同工同酬是国家劳动法明确规定的一项分配原则。在同一工作岗位承担同样的工作量的代课教师得不到三分之一的报酬，平均每月161.70元是否符合国家同工同酬的分配原则？《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规定，多年来国家建立政党晋级增薪制度，而代课教师30年来平均月薪161.70元，每天5.06元都不到，莫说建设家庭，抚养教育子女费用，5元多的工资连自己的命都养不活。试问国家法律有关规定，代课老师现在60多岁没有利用价值了才解除教职，晚年生活就应由家庭来赡养吗？一个为边远山区少数民族学校工作了30多年，多次参加民转公考试，学校领导只说没有名额，到师资雄厚时就被解除了，只得到30多年来最后一个月300元的工资。难道我30多年的付出，结果就是患上职业病丧失劳动能力后离开讲台吗？难道国家教育部门就是这样对待我们这些代课教师的吗？我实在想不通！就在这样的一种气愤下，我拿着自己写的救济申请报告跑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情绪很差或许就是看不到希望的原因，去年我病情严重在独山县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考虑到住院的费用高，我就住在朋友家里，一个月下来的治疗费就用了1300块钱，通过合作医疗报销了一部分后，我自己还厚着脸皮让二个儿子给我掏了800多块钱呢。通过大病一场我也看开了些，我如果再看不开，要是再生病谁给我钱看病呀？我总不能还厚着个老脸伸手和两个儿子们要吧？为了自己的身体我也不打算再到处搞什么申请报告了，反正搞了也没有用，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是老师，国家不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是农民！我记得我在1971年刚教书的时候我们学校学生是70多个，当时公办教师只有一个名额，1988年，学校的学生人数达到200多人，可是由于这个地方贫困，地处偏远，交通闭塞，待遇条件也不好，外地教师请不进来，只能在本大队里挑选代课老师。在村干部和学校老师的要求下我又回到了学校教书，与其他两个公办教师和一个民办教师一同承担这些学生的课程。到2000年的时候学校的学生只有160多了，到2008年9月份的时候学生只有130人。在日常教学中，公办老师和代课老师不仅工资有明显的区别，而且在工作中也待遇不同。两个公办老师，一个当校长，一个当会计，他们每人只有一门主科，而代课老师就不一样了，不仅代两门主科，还要代副科，我最多的时候带了6门副科，光备课都忙不过来了，晚上回到家里还要批改作业！
现在有时候想想，把我辞退后除了没有生活费用外，应该说也是件好事，我再也不需要昏天黑地地干活了，医生说我现在经常咳嗽让我少抽烟，现在我也把烟戒了，不是我真的想戒，而是我没有钱抽了。当老师的时候我一天喝两顿白酒，现在没有钱了，外面卖的白酒价格高，我就自己酿制点粮食酒喝。平时我自己是吃不上肉的，两个儿子家里如果来客人就喊我过去陪客，我就可以陪客人吃块肉，如果儿子不喊我就吃不上了！今年小儿子修房子的时候让我过去给工人弄菜，那段时间我天天都能吃到肉。去年村里给我弄了一个低保名额，一个季度是130块钱，我去年的低保费拿到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买了一个二手手机，我之所以要手机是希望我以后递交申请报告的时候，领导能够通过我的手机找到我，不过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接到过领导给我打的电话。今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底保补助了，反正我现在的生活应该说是只能勉强混吧！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
这段时间老婆看我不怎么找国家要补助了就和我吵架，我就和老婆说人活着就要为人民服务，为党服务！为了下培养一代儿童服务！现在国家对我们农民已经很好了，过去种地还要上缴粮食，现在国家已经不仅不让我们上缴粮食还给一点补助，我们应该知足了是不是？
好了，我也不想说了，我的右眼睛几年前就一直不停流眼泪，上个月我到县城医院洗了一下，不过感觉还是没有什么用处，我的眼睛就是因为在学校老房里教书弄的，那个时候老房子光线不好，又没有电灯，所有把我的眼睛也弄坏了。但是我也不后悔，毕竟我这几十年多少也培养了好几百个学生了吧，还有一个孩子考上了大学，虽然现在很多孩子再也不喊我老师或者把我忘记了，但是我心里还是很自豪，我也很希望我曾教过的孩子能喊我一声老师，但是人家不愿意喊我老师我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非要人家喊我老师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下辈子还能不能变成人，如果能变成人的话，我还想当老师，不管怎么说当老师不需要下地干重活，退休了还能拿工资享福，当然我再也不想当代课老师了，我一想到我现在的情况心里还是有点不平！我现在的要求也不算高，只想每个月国家能给我解决100或者200块钱，够我吃饭就行了，其他我也就没有什么要求了。好，就算退一万步说，我这么多年是在学校里混过来的，但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现在有时候想想，把我辞退后除了没有生活费用外，应该说也是件好事，我再也不需要昏天黑地地干活了，医生说我现在经常咳嗽让我少抽烟，现在我也把烟戒了，不是我真的想戒，而是我没有钱抽了。当老师的时候我一天喝两顿白酒，现在没有钱了，外面卖的白酒价格高，我就自己酿制点粮食酒喝。平时我自己是吃不上肉的，两个儿子家里如果来客人就喊我过去陪客，我就可以陪客人吃块肉，如果儿子不喊我就吃不上了！今年小儿子修房子的时候让我过去给工人弄菜，那段时间我天天都能吃到肉。去年村里给我弄了一个低保名额，一个季度是130块钱，我去年的低保费拿到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买了一个二手手机，我之所以要手机是希望我以后递交申请报告的时候，领导能够通过我的手机找到我，不过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接到过领导给我打的电话。今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底保补助了，反正我现在的生活应该说是只能勉强混吧！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
这段时间老婆看我不怎么找国家要补助了就和我吵架，我就和老婆说人活着就要为人民服务，为党服务！为了下培养一代儿童服务！现在国家对我们农民已经很好了，过去种地还要上缴粮食，现在国家已经不仅不让我们上缴粮食还给一点补助，我们应该知足了是不是？
好了，我也不想说了，我的右眼睛几年前就一直不停流眼泪，上个月我到县城医院洗了一下，不过感觉还是没有什么用处，我的眼睛就是因为在学校老房里教书弄的，那个时候老房子光线不好，又没有电灯，所有把我的眼睛也弄坏了。但是我也不后悔，毕竟我这几十年多少也培养了好几百个学生了吧，还有一个孩子考上了大学，虽然现在很多孩子再也不喊我老师或者把我忘记了，但是我心里还是很自豪，我也很希望我曾教过的孩子能喊我一声老师，但是人家不愿意喊我老师我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非要人家喊我老师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下辈子还能不能变成人，如果能变成人的话，我还想当老师，不管怎么说当老师不需要下地干重活，退休了还能拿工资享福，当然我再也不想当代课老师了，我一想到我现在的情况心里还是有点不平！我现在的要求也不算高，只想每个月国家能给我解决100或者200块钱，够我吃饭就行了，其他我也就没有什么要求了。好，就算退一万步说，我这么多年是在学校里混过来的，但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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