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英:想念离家出走的大女儿(捐助已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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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家每月基本开支大概是这些:一袋50斤的大米要80元;100斤的面粉114元;每天去菜场买菜的菜钱不到5元钱。这样我们一家每人每月最低生活费不到120元。值得高兴的是开学后上初三的儿子不需要交学费,并且现在儿子还不住校。如果儿子需要住校的话,我恐怕很难供得起儿子住校的生活费。再过一年儿子就要上高中了,听说高中的学费很高,我估计我会负担不起儿子的高中费用。我这个人从来不愿意求人,可现在孩子大了,我不急孩子急呀......”吃饭的时候柳振钢向我讲了他们家里的一些基本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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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午饭的时候,本来柳振钢的儿子从外面回来了,但是他一看到我后马上就转身离开了。柳振钢端着碗在喊儿子回来吃饭,但是儿子根本不理会父亲的呼喊。柳振钢很担心地说:“我这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性格特别内向,从来就不爱和别人说话。只要是家里有生人来了,他就整天到外面不回来。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有什么思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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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马桂英的时候,她跟在我的身后走了很远。在路上她仍絮叨重复着几句话:“我也不知道女儿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了?家小毕竟也是家呀?我真担心孩子在外面,我的丈夫为什么就不去找找女儿呢?......”
后记:
马桂英说话的时候,我很难以听懂她所表达的意思,如果不是有旁边邻居帮助翻译的话,我肯定没法和她沟通。马桂英喜欢絮叨着说话,说话的时候热泪盈眶,话里面都是对孩子的担心和忧虑。
马桂英的丈夫柳振钢说的话我完全能听懂,可就是柳振钢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有时还参杂着发火的表情。面对柳振钢的生气,马桂兰马上就不再说了,而会呆呆地站在一旁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似的低头不语。
“孩子妈这个村原来是有土地的,后来城市发展后这个村子里的土地都搞城市建设了,村民也都没有土地耕种了。现在这个村子里有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和塑料编织袋厂,这是村子里的主要收入。
孩子妈这个村子里的居民每个人每月可以拿到六七百块钱,按照规定像孩子妈这样的年龄现在最起码也可以拿到648元钱,可是村子里说什么都不给孩子妈一分钱。说是这个村子里的姑娘如果嫁到本村就会拿到钱,但是嫁给外人就不再给一分钱了,按照村里的说法我老婆现在属于外面人了。现在孩子妈唯一能拿的就是国家最低生活补助金142.3元钱,而我因为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本来是汉族人,后来跟着孩子妈信奉了回民的伊斯兰教。近两年我一直想快点赚钱把孩子妈的子宫肌瘤手术做了,我怕孩子妈的子宫肌瘤出新的毛病,整天我都非常担心。可是我们家这点收入只能勉强维持最低开支,你说我除了拖延手术日期外,我又能能什么办法呢?”
在马桂英的2004年3月6日的病例上单上,我看到了这样一些记录:
主诉:阴道不规则流血20余天,加重2天。
查体:精神差,扶入病房,又睑结膜略苍白,又肺可闻及有支气管呼吸音......
诊断:子宫肌瘤。入院送病检,B超显示多发肌瘤,诊断明确。3月10日病人拒绝手术,办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