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给爸爸妈妈幸福的家(捐助已停止)

图/文:张仁杰2013-04-27来源:http://www.owe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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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好了妈妈,擦干眼泪的小宏一个人来到楼顶的墙边,静静地看着远方。一旁的外婆欧高玉依旧除了叹气就是抹眼泪:
 
“平时我和别人说,我是苦命人,没有想到小宏这孩子比我的命还苦,他一生下来就跟着我,是我一手带大的,指望他的哑巴妈妈带,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就算没死,肯定也和他妈妈一样是个哑巴。

小宏的妈妈是1979年出生的,原本她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她的二哥刚满四周岁的时候生病死了,二哥死后的第二天,刚满周岁的她就生病了,高烧不退,双眼也睁不开了。当时她的爸爸才36岁,病得也是半死半活,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更不要说看病了,只能生死由天。烧了几天后,用了一个当地偏方,就是用青蛙给她治病,结果,眼睛睁开了,但脑子烧坏了,人也哑巴了。

2000年,小宏的妈妈出嫁了,由于是残疾人,找个正常人肯定无望,只能找个脑子不怎么好用的男人结婚。我当时之所以看中小宏的爸爸当我家女婿,主要是他身体有点儿胖,胖人有福气。2002年4月小宏出生了,出生后,医生就说,这孩子有遗传病。

2006年,小宏的爸爸出了车祸,右胳膊的骨头完全断掉,彻底丧失劳动能力,原本就困难的家庭彻底完蛋了,只能指望我一个老太太养活他家三口人了。为了减少家庭开支,我在福建的小儿子就把小宏的爸爸接过去,找了看大门的活儿,每个月工资800元。这点儿工资,每个月除掉吃喝,所剩无几,说白了,只能维持自己的一张嘴。最近还听我家小儿子说,他的脑子越来越不好,看个门都看不好。

小宏的爸爸残疾不久,他家的木头房子就彻底倒塌了,家里实在没有地方住了,我就厚着脸皮向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求情,求他们临时接纳着这可怜的一家人。我当时就对大儿子说,不管怎么说,小宏的妈妈也是他的亲妹妹,这个忙,必须要帮。后来大儿子和大媳妇同意了。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也很不容易,他们当初在乡下连房子都没有,这房子是他们9年前买的,当时是9万块钱。为了买这个房子,他们四处打工,四处借债,如今还欠别人家的钱。

2009年,我的老伴因为癌症死了,说真的,他死了我轻松很多。他从36岁开始生病,病病歪歪几十年,死了就再也不遭罪了。我真的是个苦命人,7岁的时候父亲就生病死了,当时也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村里的野草都被吃光了,饿急了,大人们就去挖观音土吃,结果吃死了很多人,我的两个弟弟也是活活饿死的,后来我的母亲看到我快要饿死了,就把我和两个妹妹送给别人养,我是被舅妈收养后才没有被饿死。

2012年年初,抚养我到成人的舅妈去世了。同年8月,小宏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为了给他看病,只能厚着脸皮和两个儿子借钱,他们没有说不给,就说,他们自己也有家庭,也有小孩子,小孩子也在上学。我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他们也有压力,我就说,你们都是我生的,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们一奶同胞的亲姐姐亲妹妹。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家人你们就必须要管一天,我死了,随你们的便!

2013年3月8日,小宏的妈妈病得很严重,送到医院被检查出结石,并有积水,医生建议动手术,实在没有钱,我就拿着他们一家人的残疾证求医院能不能减免一部分,医生说了,看病就要给钱,天经地义,没钱,谁都救不了!没有办法,只好靠打点滴和吃中药维持。

说真的,为了我这个女儿,该想的办法都想了,我也曾找熟人让她到小饭店洗碗扫地,结果,她听不到别人说话,老板说什么也不要她了。这几年也听别人说,国家有低保补助,我就带着小宏拿着材料多次回到老家申请,村干部说什么也不给,他们就说,小宏一家虽然户口在村里,但是没有房子,也没有种地了,而且常年不在家里住,所以,他们就不能给。他们说,说不准我们在外面早就发财了,不差国家低保这几个小钱。看到老家申请无望,我就开始带着小宏到我们现在居住的镇里找干部,更何况,这条街大部分都知道我们小宏一家困难,干部看完后直接让我走,他们说,我们虽然在这个地方住,但是户口不在这个地方,应该叫暂住人口,无法享受当地任何补助。

四处求人,四处碰壁后,我也死心了,谁都不想求了,两个儿子愿意给点儿就给,不愿意给就拉倒,求人不如求己,虽然在这里没有土地,也没有本钱做生意,但是我还能动,虽然身体不行了,双腿也开始浮肿了,但我还可以走路,还可以靠捡废品为生,只要我活着,我就让他们一家三口人有饭吃。如果我真的一口气上不来了,那就不管了,他们三口人死活与我没有关系了。

不过,说归说,但我心里肯定放心不下小宏和他的妈妈,毕竟女儿是妈妈的心头肉。更何况小宏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从他学会说话开始,一直喊我妈妈,一直把我当他妈妈。等他稍微大点儿了,懂事了,我就和他说,我是他外婆,不是妈妈。考虑到女儿不会说话,也不懂得社会上的人和事,小宏这么大了,还是我带他睡,不敢让他妈妈带,担心和她时间久了,影响小孩子的智力,更害怕小宏长大了,没人教导,变成社会上的害人娃娃就麻烦了。其实,我很懂得小宏的心事,他有时候就和我谈心,他说,最羡慕每天上学或者放学,同学的爸爸或者妈妈来接他们回家,所以,他从心里希望去送他上学或者接他放学的不是我,而是爸爸妈妈。

值得欣慰的是,小宏这孩子很懂事,很听话。上次学校里写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他写完了,回来念给我听。他说自己有个幸福的家庭,虽然爸爸妈妈都有残疾,但只要有爸爸爱,妈妈疼,那就是一个幸福的家!他还总跟我说,他一定好好学习,长大了挣好多钱,让我和他爸爸妈妈过上幸福的日子!

可能周围的邻居知道我们家情况后,他们也问我,就说,既然负担这么重,为什么还能乐观地生活,我没有正面回答她,我只说,笑也一天,哭也一天。其实,这么多年之所以很乐观地生活,那是我心里有一个愿望,就是想多活几年,把小宏这个娃照顾成人,有门营生的手艺,然后娶妻生子后就可以照顾他的爸爸妈妈了,到那时,我就可以放心地闭上眼睛,从此,这个社会任何人和事都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今生所有的苦难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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