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不要我瘫痪的儿子,当妈的要!
1946年出生的她,村里人大都喊她“宇妈”。她平时的生活很规律,早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厨房里生火烧水做饭。宇妈所在的村庄位于大山深处,她家房子的背后是万丈绝壁,前面是深沟峡谷。按照宇妈的话说,山太大了,可耕种的土地太少了,出门就要爬坡,干啥都要肩挑背扛,守着高山却无柴可烧。她还说,这里夏天太短,冬天太长,雾又多,天又寒,人受罪。宇妈偶尔和邻居们聊天的时候,很容易提及她的妈妈。她说,女人中她最佩服妈妈,从她记事起,爸爸就是个“吼子病”(哮喘),常年无法下地干活,她们姊妹五个全能靠妈妈一个人养活,在她7岁的时候爸爸死了。她清楚地记得,1959年的时候,刚13岁的她吃不饱饭时的悲苦。那时候,还会看到好好的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倒下去,断气了,太造孽了。最困难的时期也有光棍汉想娶妈妈,但妈妈回绝了,最后妈妈因病无钱医治过世了。妈妈留下的遗嘱很简单,告诉她,做人要讲良心,做女人一定要守妇道,不管日子多苦都不能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烧好温水,宇妈来到小儿子居住的房间给因伤残疾常年趴在床上的儿子洗脸。小儿子名叫全宇,出生于1974年,是村里为数不多读过书的人。宇妈一共生育了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大女儿嫁在本地,小女儿外嫁到江苏,大儿子因为家穷娶不回来老婆,给别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家里只剩下这个小儿子。
擦洗完手脸后,宇妈很熟练地拿起消毒药水,准备给趴在床上的小儿子全宇清理后背的褥疮溃烂处。1992年,就读高中二年级的小儿子全宇因为交不起学费和生活费后回家务农。当时的他不甘贫穷,卖了家中仅有的五只老母鸡,到城里买了几本养殖方面的书,自学搞起了养殖。他先后养过猪,养过鸡,但都失败了,没有挣到钱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1996年,经过媒人介绍,全宇和本村的一个姑娘结婚了,姑娘很看好他,觉得农村识字的人不多,虽然他养殖失败了,但是姑娘深信只要有文化,跟着他肯定可以过上好日子。1998年7月,全宇的儿子出生了。但由于家庭的极度贫困,在儿子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孩子的妈妈就离家出走了,她说她要找一个可以让她吃饱饭、不欠外债的男人。
宇妈用布满老茧的双手帮全宇清理身上的溃烂处,速度很快,也很简单。按照她的话说,照顾小儿子全宇时间长了,见怪不怪,消毒其实没有那么多讲究。2000年,全宇离家出走的妻子自己回来了,她坦言,自己在外面已经给别的男人生了小孩,孩子要上户口,她必须要和全宇离婚后,才能和新找的男人结婚。全宇得知她找了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人后,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离婚。离完婚各自回家的时候,全宇对她说,“你走我不送,你若回家,再大的雨都去接你。”2006年年初,全宇的前妻再次回来了,全宇坚守承诺亲自下山接她回家。住了不到一月,原本打算铁了心和全宇复合的她还是走了,家里太穷了,穷得看不到希望。她最终决定还是回到经常吵闹打架的男人身边,虽然对方没文化,但是不欠债,家里条件也还可以,更何况她还给对方生了两个孩子。全宇没有阻拦她,也没有送她下山,依旧对她承诺,“不送你走,若回家,再大的雨都去接。”
前妻再次离开,全宇也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贫穷的大山里,只靠知识不仅挣不到钱,还要负债,他要靠体力去挣钱。由于当地冬季时间长且严寒,居住在四处漏风的木板房的村民们冬季必须要烧煤炭烤火,否则漫长的冬季很难熬得过去。为了挣钱还债,全宇和村里的几个亲戚便一起到距家几十公里外山沟里采挖石煤贩售。石煤属于含碳量少、热值低的劣质无烟煤,但对于贫穷的当地来说,由于售价便宜,还是有很多人买石煤回家烤火的。但是意外就在采挖途中发生了,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全宇被洞口上面的落石击中脊椎,一个小时后才被挖煤的亲戚发现。在山高路险、交通极其不便的情况下,又用了将近五个多小时才把全宇送到了地区人民医院。医生抱怨家人们送来的太晚了,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
在医院救治七天半,用了三千块钱,家里该卖的都卖了,再也拿不出钱了。医生告知全宇妈妈,坐骨神经以下的部位受伤太严重了,只能剩下半条命,将来肯定是个大的累赘,如果有钱还可以送到省城的医院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准还有希望,如果拿不出钱还是不要看了。宇妈也找到和儿子一起挖煤的亲戚们,想寻求一些帮助,亲戚们说了,大家仅仅是一起结伴搭伙挖煤,说好谁挖的煤谁卖,发生的伤残事故只能自己承担,与大家无关。无奈,全宇只能出院回家。但回到家中不久,全宇就因为家里卫生环境恶劣,后背的伤口处开始出现大面积褥疮,并且感染右肢开始溃烂,整日趴在床上哀叫。考虑到自己的伤情恶化,全宇央求妈妈联系前妻,他很想见她。但得到的回复是,对方拒绝回来。宇妈安慰哭泣的全宇,“你女人不要你,妈要你!”这么多年来,宇妈一直一边下地干活,一边摸索着给床上的儿子上药、端屎倒尿穿衣做饭。
2013年,宇妈在上山干活的时候被飞起的碎石片弄伤左眼并导致失明。用一只眼睛下地干活、给小儿子清洗消毒伤口的她右眼视力明显下降得厉害。宇爸比宇妈大六岁,患有慢性病,不能下地干重活,也不会帮儿子清洗伤口。他们俩是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的穷苦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耍,都没有上过学。到了结婚的年纪,经本村媒婆牵线搭桥后就结婚生子,按照媒婆当时的说法,门当户对,谁都不吃亏。
2014年8月,小儿子全宇的右肢大面积溃烂,后背上褥疮也更加严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宇妈带着儿子到州人民医院治疗。经过一年的治疗后,医生告知,右肢无法保留了,只能截肢,但后背溃烂的厉害,手术后还是要继续住院治疗。按照规定,儿子看病的医疗费和床位费可以按比例报销,但是两个人每天光吃饭就至少需要五十块钱,却无法报销。宇妈不识字,以前也没有去过城市,陪儿子看病的日子里,她尝试过在医院附近捡废品卖钱,但不识路的她走丢了好几次,还被路上行驶的汽车刮倒过,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出医院的大门了。
从2014年到2017年期间,陪伴儿子住了三年医院的宇妈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负债4万多元。实在拿不出来钱继续在医院里康复,她主动劝儿子出院,她还对儿子说,久病成医,她已经把医生的技术“偷”回来了。办理出院的时候,医生一再挽留,说如果继续呆在医院里,后背上的褥疮应该可以治好。宇妈拒绝了医生的建议,她明白,到了医院,有钱就是爷,没钱只能出院。回到家中,宇妈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给儿子上药、换药,空闲时间下地干活,还要负责儿子的一日三餐。宇妈和儿子偶尔也怀念在医院的日子,房间里一年四季如春,不冷不热,医院的饭菜太好吃了,比自己家的土豆和苞谷好吃百倍,儿子甚至很想死在医院温暖的房间里。
从儿子截肢到出院已经过去的三年时间了,宇妈每天的生活很固定,外面下地干活、家中照顾儿子。宇妈很想一个月给儿子洗一次澡,但家中条件受限,她的这个想法一直无法实现。家里的锅太小了,就算是买一口大锅回来烧满温水,他也无法把儿子抱到锅里泡泡澡。人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宇妈家有五口人的土地,包括五亩林地和十亩山地,但是山地缺水,只能种植苞谷和土豆。身体不好的老公不能干重活,地里的重活只能她一个人承担。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种地的风险很大,每年播下去的种子能不能收获、能收获多少,都是未知数,老天爷心情好就大丰收,心情不好就可能颗粒无收。
2019年9月30日,宇妈杀了自己辛苦饲养的一头猪,卖了半条用来重新购买小猪崽只留下半条自己家吃。邻居们都笑话她养的猪体型苗条,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舍不得购买猪饲料喂猪的宇妈自己也明白,如果只单纯吃自家的剩菜剩饭的话,体重肯定比不过饲料喂养的猪。宇妈一直不明白的是,整日趴在床上不干活的儿子天天吵着要吃肉,虽然她这个整天忙里忙外的人也想吃肉,但是没有儿子这么强烈,如果敞开吃,儿子一餐可以吃一斤多肉,去年剩下来的半头猪基本上都被儿子一个人吃完了。宇妈感叹,现在的猪肉太贵了,一百块钱买不到四斤肉,实在是吃不起,只能一个月到集镇上买两次猪油回来炼成油,炒土豆的时候放点猪油给儿子解解馋,要不然儿子拉不出大便。
固定的生活模式让宇妈没有过多的想法,一年四季喝冷水,用冷水洗手、洗脸,都习以为常。平日里,留守在家的人们要么和她的年纪相仿,要么就是喜欢抱着手机玩耍的年幼孩童,村里的青壮年们几乎全部外出打工了。宇妈认为,年轻人出门打工后,现在村里人少了,邻里扯皮的事少了,年龄偏大的光棍汉和精神不正常的人多了,在外打工的年轻人离婚也多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原本很朴实的小姑娘出门打了几年工之后就变了,衣服越穿越短,大冬天还穿个露大腿的裙子,人没到身上香喷喷的气味先到了。
常年趴在床上的小儿子全宇想赚钱想“疯”了。他经常抱怨自己床上的棉絮应该有20多年了,感觉快要成精了,不保暖还扎人。考虑到当地属于景区,有些外地人喜欢过来欣赏山上的大石头和陡峭的悬崖,他就让妈妈在自家的房间里开个小卖部。但投资了五千多块钱进了一些日用百货后才发现,偶尔的零星游客根本不在他家的小卖部前停车驻留,再加上他家的房屋太偏、太破,房间里太暗,甚至还有异味,就连村里人也不来他家买东西。
小卖部破产后,全宇又用亲戚送的二手智能机开过网络直播,粉丝人数很少,吹拉弹唱样样不会的他只能在直播镜头前和粉丝们分享自己的过往,他认为下苦力挖煤是他今生最大的失败,如果当初选择继续坚持做生意,也许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企业家,或者,如果当初到工厂里打工,就凭他读过书,这么多年下来,肯定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但可惜,走歪路了,悔恨终生。他还煽情地告诉粉丝,老婆走了两次他都不恨,如果现在老婆再回来的话,他再也不能下山接她回家了,但他也知道,老婆不会再回来了。看淡了人世间男男女女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的他多次谈到母亲,这辈子,他最要感谢的一个女人就是母亲,母亲无法给他男女之间的爱情,但是母亲把一辈子的母爱给了他。即便如此掏心掏肺,本来就粉丝很少的他也没什么人给他打赏。少有的粉丝建议他应该有个信仰,有了信仰就有力量,就可以梦想成真。他信了,他选择信仰佛教,他认为佛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但他自己无法站起上香拜佛,只能全权委托妈妈每天替他到佛像前上香磕头、念经祈福。
跪在佛像前的宇妈只会念“阿弥陀佛”四个字,儿子也和她讲过念经的用词,但她说,人老了,记不住。之前在村里,宇妈和她的孙子几乎得罪了所有村干部,村干部最记恨的是,宇妈的孙子在5年前因为实在拿不出钱给爸爸截肢,就一个人到市政府找市长借钱,没有想到的是,市长身边的人立马联系乡领导和村干部出面解决,并通报批评了他们。为此,村干部们每次见到孙子都会用“市长是他爹”这句话来讽刺他。几年时间过去了,孙子为当初找市长借钱的事后悔不已,他一直很自责,不管谁嘲笑他,只能沉默不语。私底下孙子也和奶奶说,当初之所以做了傻事,那是因为爸爸是他一个人的,爸爸只有他一个儿子,不能让爸爸死去。由于得罪了村干部,村里平时有什么福利政策也都轮不到他们。自从市里来了扶贫工作队以后,她家才有机会办理了四个人的低保,每人每月400元左右。这些钱对她来说,是救命钱。有时候她也自问,市里来的扶贫干部会不会是佛祖派来的?烧香拜佛的次数多了,宇妈也慢慢养成把自己所想和佛祖分享的习惯。她多次在佛前发愿,如果佛祖可以让儿子站起来,她可以随时拿刀抹脖子或者喝农药死去给佛祖烧火做饭,当牛做马绝不后悔。前不久,宇妈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无法站起行走的她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她害怕自己站不起来,无法照顾儿子了,她甚至有过邪恶的想法,买点农药把儿子先毒死后自己也死,这样儿子和她都解脱了。她固执地认为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自家人,儿子这样她只能同生死共患难,但是同样的残疾,如果放到女儿们身上,她也没有这么伤心和绝望。
2020年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并没有影响宇妈的固定生活。如今,腿脚康复后的宇妈变了,变得谨小慎微,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床上的儿子每天需要上药消毒、需要吃饭,家中的猪需要喂养,地里的活需要她干。她有着太多的牵挂和不安,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害怕脱掉的鞋子,明天就穿不上了。在宇妈的世界里,儿子让他牵挂,但是她最最牵挂的还是她身边唯一的孙子。已经就读大学三年级的孙子由于家庭太过贫困,大一和大二的学费都还没有缴纳,只能手写欠条交给学校,按照约定,如果大学毕业的时候还不上欠款,大学毕业证书就不要了。眼前还有一年半,孙子就要大学毕业了,每年6800块钱的学费和每月1000元的生活费让宇妈不知如何是好,她最害怕接到孙子打来的电话,她真的无力了。年轻的时候她还喜欢喝点酒,尤其是寒冷的冬天喝个半醉的时候就不冷了,现在没钱了,胃也开始痛了,戒酒了,肉也戒了,从儿子砸伤瘫痪到现在她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女儿和邻居们给的。为了让孙子读书,她多次给两个女儿和大儿子求助,如今的她很难再张口借钱了,毕竟孩子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大女儿离婚多年,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未再嫁,生活更不好过。记得孙子刚考取大学的时候,她本着砸锅卖铁也要读书的想法让孙子去上大学,她认为,只有读书才可以走出农村,才可以找到老婆,才不会和村子里找不到老婆的男人们一起打光棍。如果孙子不读书,别说找外面的老婆,即使想在村里找到老婆都很难,村里男娃多、女娃少,女娃们长大后要么读书,要么到外地打工,她们几乎不愿意回来,也不可能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样愿意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嫁给本村人,就算是真有人愿意嫁给孙子,买不起车、买不起房、掏不起彩礼钱,也是白日做梦。她感慨现在的女娃和鱼一样,有水才可以养,没有水的家是养不起媳妇的……
项目计划:
1、该家庭接受总额为50000元的一次性资助。
2、该家庭接受被褥、取暖用品等物资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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